第1021篇 番外：夜凜篇（十二）

夜凜和無塵大戰了一天一夜。

從頭到尾，夜凜沒有說一句話。他緊抿唇線，薄唇似刀鋒，陰沈的眸子裏全是殺氣。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雷霆之怒。

一開始，無塵還有點漫不經心。可當他發現夜凜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，發現夜凜出手根本不留半點餘地，無塵才知道慌了。

無塵使出渾身解數，最終難逃一死。他帶在身邊，幫他尋找有痕的啼魂獸，也被無塵虐成了渣。

無塵想過要逃，可夜凜早在動手之前就設下了結界，將這片區域控制在他的神域之中，無塵逃無可逃。

倒地的一刻，無塵擡頭看著五丈開外的夜凜，看著夜凜面沈如水一步一步向他走來，看著夜凜身上全開的殺氣，突然就笑了。

這笑，帶著幾分絕望，帶著幾分憤怒，也帶著幾分後悔。

“原來，我用盡了全力，你還是不要我。”無塵的聲音漸冷，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如你所願……”

話音落，無塵催動自己的魔核碎裂，他的魔魂瞬間炸裂成齏粉，飛散在空中。

夜凜一楞，當即釋放神識進行追蹤，發現無塵是真的自裁了。他手指一蜷，沒能親手滅了這孽障，終歸有幾分遺憾。

不過，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。夜凜擡頭看著眼前空落落的場景，拿出了聚魂珠。

一個時辰之後，夜凜垂首看著手心裏的魂魄殘片，眸光幽深。

無塵不但將有痕和月汐的肉身拍成齏粉，就連他們的魂魄也被拍散。

而且無塵那一招極其陰毒，將有痕和月汐的主魂徹底毀損。夜凜用盡了法子，也只能收集到一些殘片。

這樣的魂魄殘片要想重生，勢必要經歷很多世的輪回。到最後，才能修出完整的主魂，才能重生為完整的人。但到那時，這個人就算想起前世種種，她也不再是當初的有痕了。

真正可怕的還在後面。

月汐應該是在有痕身上下過同生共死蠱，所以兩人魂飛魄散後，魂魄殘片依然相互關聯。夜凜若是覆活有痕，月汐便也會覆活。

可無塵一定猜到夜凜會想方設法覆活有痕，他也一定看出來月汐在有痕身上種了蠱，所以，無塵自爆之時，在自己身上暗中施了法術，他的魔核和魔魂四下散開之際，全力捕捉到月汐的殘魂，並滲透進了月汐的殘魂之中。

無塵是以自己的性命為魔咒，因而除了他自己，就算是夜凜，也無法將他的魔核和魔魂從月汐的殘魂之中分離開來。

也就是說，若夜凜覆活有痕，月汐會隨之覆活，而無塵則會在月汐體內覆活。

要想斷絕無塵的生路，除非夜凜放棄有痕。

夜凜陷入深深的兩難之中。

他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，久久註視著手心中聚集在聚魂珠上的魂魄殘片，久得好像過了幾個世紀。

他的身上洩出深深的無奈與糾結，掙紮與苦痛。

終於，夜凜下定了決心。他小心翼翼捧起有痕的魂魄殘片，眼神中透出堅定，“不管多難，我都要你回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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